深度解构 | 让深圳湾成为深圳人共享的绿意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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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树林基金会

2020-0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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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新华社

3月31日下午，习近平总书记来到杭州西溪国家湿地公园考察时说到：湿地贵在原生态，原生态是旅游的资本，发展旅游不能牺牲生态环境，不能搞过度商业化开发，不能搞一些影响生态环境的建筑，更不能搞私人会所，让公园成为人民群众共享的绿色空间。
总书记还强调：水是湿地的灵魂，自然生态之美是西溪湿地最内在、最重要的美。要坚定不移把保护摆在第一位，尽最大努力保持湿地生态和水环境。要把保护好西湖和西溪湿地作为杭州城市发展和治理的鲜明导向，统筹好生产、生活、生态三大空间布局，在建设人与自然和谐相处、共生共荣的宜居城市方面创造更多经验。

能拥有这样一片“绿意空间”的城市无疑是幸运的，而深圳正是其中之一。

由广东内伶仃福田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福田红树林区域、福田红树林生态公园、深圳湾公园、深圳湾重要滨海湿地限制类红线区、香港米埔-后海湾湿地（国际重要湿地）共同围合成的深圳湾（香港称后海湾），是一个完整的滨海湿地生态系统。也是深港两地人民共享的绿意空间。
然而深圳湾航道的开发，势必破坏这份“绿意”。

▲城市腹地的深圳湾，绿意盎然

深圳湾是国际重要湿地“潜力股”

作为广东省最重要的水鸟栖息地之一，深圳湾承担着东亚澳大利西亚迁飞区候鸟“中转站”和“加油站”的重要作用。每年有10万只以上长途迁徙的候鸟在此停歇，包括黑嘴鸥及黑脸琵鹭等易危、濒危物种，后者的数量更占全球总数的8.6%（2019年全球普查数据仅存4463只）。
参照《拉姆萨尔确定具有国际重要性的湿地的九项标准》中提到的：
“湿地如果支持脆弱、濒危或极度濒危物种或受威胁的生态群落，应视为具有国际重要性”；
“湿地如果经常支持2万只或2万只以上的水鸟，应视为具有国际重要性”；
“湿地如果经常支持一种或亚种水鸟种群中1%的个体，就应视为具有国际重要性”。
深圳湾符合“具有国际重要性的湿地”的标准是毋庸置疑的。

▲黑脸琵鹭在流向深圳湾的新洲河故道中停歇 / 周国卫摄

在保护深圳湾湿地方面，深圳市人民政府向来高瞻远瞩。
2016年4月12日，市政府发布《深圳市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三个五年规划纲要》，第八章第三节提出：

加大滨海湿地、河口、河道岸线和海湾等典型生态系统的保护力度，推进海洋生物资源和重点海域生态环境恢复工程，推动深圳湾湿地加入拉姆萨尔国际湿地公约。
2018年8月8日，深圳市规划和国土资源委员会（市海洋局）发布《深圳市海洋环境保护规划（2018-2035年）》，第五十八条提出：
启动福田红树林湿地加入“拉姆萨尔国际公约”的前期工作，推动深圳湾申报国家级海洋自然保护区的前期工作；科学控制滨海地区建筑高度和建筑形式，预留鸟类迁徙通道；继续加强福田红树林湿地、华侨城湿地和深圳河口的生态保护与修复；进一步落实深圳湾禁渔区的管理要求。

我国与拉姆萨尔国际湿地公约

深圳市政府高度重视、反复提及的“拉姆萨尔国际湿地公约”到底是什么呢？
《拉姆萨尔国际湿地公约》全称为《关于特别是作为水禽栖息地的国际重要湿地公约》（下称湿地公约），宗旨是“通过地区和国家层面的行动及国际合作，推动所有湿地的保护和合理利用，以此为实现全球可持续发展做出贡献”。
至2020年3月，湿地公约已有171个缔约方，共计2389块在生态学、植物学、动物学、湖沼学或水文学方面具有独特意义的湿地被列入《国际重要湿地名录》，总面积约2.54亿h㎡。

▲经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核证的公约副本

我国于1992年加入湿地公约，是公约的重要国际伙伴。2021年是《湿地公约》缔结50周年，缔约方大会将在我国湖北省武汉市举行，这是我国首次承办该国际会议，具有更加深远的国际意义。

自成为缔约方以来，我国57处具有生态系统典型性和独特性的湿地陆续被认定为国际重要湿地，总面积约694.86万h㎡。深圳湾湿地的一部分——香港米埔-后海湾早在1995年4月9日已被列入国际重要湿地。那里主要有鱼/虾池塘、潮间带滩涂（包括咸水滩涂）、红树林潮间带滩涂等3种湿地类型，孕育着许多野生动物及湿地动物，包括超过380种鸟类、400类昆虫、90种海洋无脊椎动物、62种蝴蝶等。

▲米埔-后海湾国际重要湿地 / 图片来源：www.wwf.org.hk

在《湿地公约》3.2条款有明确规定：缔约方有义务对其境内的国际重要湿地进行管理，维持其生态特征。如果其境内任何国际重要湿地的生态特征已经发生、正在发生或有可能发生变化，各缔约方应及早向湿地公约秘书处汇报。

▲条款原文

如开篇所述，深圳湾是一个完整的滨海湿地生态系统。深圳湾航道疏浚工程的一期实施以及规划二期航线延伸至深圳河河口，无论开挖航道还是游船旅游，均会对香港米埔-后海湾国际重要湿地的生态特征造成重大负面影响。
根据条款，中国政府有义务及时向湿地公约及国际社会报告；如果米埔被纳入湿地公约的《蒙特勒记录》（The Montreux Record，俗称国际重要湿地的黑名单），中国政府还有责任有义务进行整改、恢复被破坏的湿地，并将米埔国际重要湿地的日常管理、中国政府的整改工作纳入国际社会的监督体系，定期向国际社会报告整改情况。
出现这种局面，将对我国的国际声誉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害。

深圳湾的未来

在深圳“坚定不移打造更具全球影响力的海洋中心城市”和建设“可持续发展先锋”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先行示范区进程中，保持和加强深圳湾的湿地保护是重要内容。
建议深圳加快福田红树林国家级保护区及周边滩涂湿地加入国际重要湿地的进程和启动申报“国际湿地城市”工作，力争在2021年武汉举办的缔约方大会上通过。加入国际重要湿地将提升深圳在滨海湿地保护方面的影响力，是打造全球影响力的海洋中心城市的重要标志。
深圳湾公园还应该开展丰富多样的海洋保护宣传活动，这里有公众最便利的参与条件，应加大政府投入和扶持社会公益组织参与，在深圳湾公园建设整体的自然解说体系，特别是非人解说设施和关键地点的定点解说，展示深圳湾在鸟类、鱼类、海洋无脊椎动物的多样性。

我们期待未来的深圳湾能真正成为下一个
习近平总书记眼中，人民群众共享的绿意空间

-李燊、龚理对本文亦有贡献-